編者按:陶器的出現(xiàn),意味著人類對水、火和泥土的征服。一直以來,陶器以其獨特的質(zhì)感、古樸的外形廣受人們的喜愛,它沒有漆器那樣流光異彩,也沒有瓷器那樣玲瓏剔透,但它更符合現(xiàn)代人的心理追求,尤其在喧囂的城市里,制作陶器的過程已經(jīng)是一個享受安靜、平和、安詳?shù)倪^程。有人說,藝術來源于生活,是高品質(zhì)生活的附屬品。實際上,藝術本身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生活。
李永春小心地為陶器上色。
天健網(wǎng)消息(實習生 冉嬛 見習記者 李佳鶴)他不是刑良坤一樣的陶藝大師,他的人生源于他的童趣。窯火、陶土、這已經(jīng)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,就如照片上的他一樣在專注中度過每一天。這個在陶器上雕花的人叫李永春,因為對陶藝的熱愛,他辭去了工作,自己開了個小陶莊;也因為對陶藝的熱愛,他將20多噸重的窯爐從山東運回了旅順。
“泥土是死的,經(jīng)過人的手它便有了靈魂。”
永春陶莊實際上就是個普通的農(nóng)家小院,不同的是院中多了個簡易的陶藝工作室,這里幾乎是李永春生活的全部。“我非常喜歡這個工作室,我的感覺你可能體會不到,我喜歡得有時半夜都爬起來看看,摸一下這些作品。” 看著自己的作品,李永春的眼里盡是柔情,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。李永春說,假如能做到的話,他真想把旅順山野里的奇石異土都捧在手上細細地品玩一番。
過去的七八年間,李永春走遍了旅順大大小小的山丘溝壑,目的只是找土。在李永春眼里,陶土是有靈性的,當然這要人去發(fā)現(xiàn),去感知,要用手去激活它,將它釋放出來。“泥土是死的,因為人的存在才賦予它生命,讓它有了思想。”李永春把泥土當親人、當朋友,有很多商人找他做陶藝,都被他拒絕了,“一旦我為了某種利益而做陶,這樣的陶就失去了靈魂,我不愿意這樣。””
前兩年,李永春因為找土遭遇車禍,可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熱情,這個旅順龍王塘街道的普通居民最終找到了一種紫土。他不知道這種土燒出來會成什么樣子,但他很喜歡,喜歡得竟然把土放進嘴里……
李永春的作品中不乏紅色的陶中極品。
家人支持讓他堅持兒時的夢想
據(jù)說,在幼年時李永春就對繪畫有了興趣。十幾歲時,他隨父親去了陜西,幾年后在一家工藝美術社找到了工作。后來因為文革,李永春辭去工作,回到了家鄉(xiāng)旅順。雖然在這里他找到了一份在別人看來還不錯的工作,可他始終無法隱去心中的陶藝情結(jié),終于辭去工作搞起了“單干”。
“我就是喜歡陶藝,你要不讓我搞,我就覺得這心空蕩蕩的,”李永春話實在,不像他的陶器色彩豐富,他研究這個陶藝10年,一分錢沒進口袋:為了陶藝,他辭去了工作;為了陶藝,他花光了家里的積蓄、賣掉了房子;為了陶藝,他由滿頭青絲到鬢角斑白……雖然經(jīng)歷了無數(shù)次的挫折與失敗,但他仍癡心不改。
談起陶藝,李永春立即眉飛色舞。
就地取材 自創(chuàng)燒陶新法
現(xiàn)在,在旅順乃至大連,完全用當?shù)氐奶胀梁陀粤蟻頍铺掌鞯闹挥欣钣来阂蝗。當初,因為沒錢到購進陶土李永春只能在家鄉(xiāng)的土地上去找,在歷盡艱辛之后,他竟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家鄉(xiāng)原來就是個出產(chǎn)陶土和釉料的聚寶盆,“要是這樣還燒不出好陶器來豈不愧對家鄉(xiāng)的泥土”,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李永春的腦中清晰起來。“我特別喜歡張大千的繪畫,就尋思像他那樣潑墨流淌成色彩,能不能產(chǎn)生出一種釉料來。” 用潑釉來燒制具有張大千潑彩國畫風格的陶藝,據(jù)說這是個在陶藝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創(chuàng)新,為這李永春飽嘗失敗的滋味。“燒結(jié)要經(jīng)過一個漫長的過程,一旦陶器有疵點,真是窩火得受不。”
然而,就是在這個簡陋的工作室里,李永春硬是用本地的原料提煉配制出了六種釉料。李永春說,他制作的陶藝作品沒有重樣的,因為每一件作品除了造型構(gòu)思上的不同外,還都是新找到的陶土和新配制釉料的實驗品。“我現(xiàn)在正在做的這個就是材窯燒的”,對于這里的每一件作品,李永春都能講出一段故事,因為他想用他的陶器來解讀他腳下的這片土地。
李永春制出的具有潑彩國畫風格的陶器。
講求文良 燒出陶中極品
李永春是個較真的人,為了在泥土中找出能燒出紅色的陶土,李永春一直在苦苦地鉆研。“陶瓷燒制中最難的就是紅色的燒制技法,研究了兩年,煤和電我都不知花了多少錢。”在陶藝的世界里,李永春的身心既在盡情地馳騁,又在艱難地跋涉,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中他不知疲憊地破解了一道道難題,攻下一個個難關。隨手拿起一件工具,李詠春介紹說,“我用的這種工具是中國最古老的——吹瓶,大連用這種辦法的現(xiàn)在大概只有我一個。”李永春告訴記者,用這種古老的方法來上釉,作品更具個性,因為這釉料是隨著自己的氣息噴射出去的。在這樣的創(chuàng)作過程中你可以強烈的感覺到,每一件陶藝作品都是有生命的,他與你在一同呼吸。
近兩年,李永春在陶藝技法上日趨純熟。這天又是出窯的日子,為了燒好這一窯,李永春一直守在自己設計制作的這個小電窯前。李永春脾氣急,在燒窯的過程中總是提前打爐快快地燒,結(jié)果,往往把自己長期制作的東西毀于一旦。經(jīng)過多少次失敗后,李永春不得不在在墻上寫上“文良”二字,時刻提醒自己。李永春還說,燒窯是制作陶器最為關鍵的一環(huán),任何一件好的陶藝作品都是在窯火中鍛造出來的。李永春認為這窯中的窯火,反映的該是一個窯工的心境與修養(yǎng)。
“會畫還要會燒,窯工本身就是一種藝術。”
談及南北方陶藝的不同,李永春說,“不能說南方的陶藝不好,但他們太拘謹了,因為有了像‘景德鎮(zhèn)’這樣的品牌,所以就被綁住手腳,很難跳出那個圈。而北方就不同了,比如大連是一座新型城市,也許有人認為她文化底蘊不深厚,但這恰恰她的優(yōu)點,她不會背負任何包袱,可以在陶藝上大膽地創(chuàng)新,大膽地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。”
李永春還告訴記者,“很多人都在陶器上作畫,然后由別人燒。而真正的陶藝,應該是自己畫還要自己燒。”“其實,窯在燒制過程中是有一種氛圍的,在燒到溫度臨界的時候它會呈現(xiàn)霧狀,形成一種非常美的色彩,這就證明陶釉開始起變化了,這種色彩在霧中就給人感覺是種說不出來的美。”
最大的理想:可以出一本陶藝教科書
在采訪過程中,記者看到有很多學生來到陶莊。原來,她們是大連外國語學院的學生,“大醫(yī)、大外搬來后,有很多喜歡我作品的學生和老師,他們隔三差五地過來找我,今天來的這些學生是喜歡做些工藝品,想自己動手做杯子。我只負責指導她們,具體的還是要她們自己做。”
采訪結(jié)束后,李永春又出去找陶土了,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什么呢?“其實我的抱負是很大的,但我不想說一些漂亮的話,實際行動最重要。將來我也許會寫點什么,或者把旅順的陶土資源情況介紹一下,或者出一本關于陶藝的教課書。”李永春的想法還真不少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