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個聽來的故事,是這樣的:
一樵夫,上山砍柴,不慎跌下山崖,危急之際,他拉住了半山腰處一根橫出樹干,人吊在半空,但崖壁光禿且高,爬不回去,而下面是崖谷。樵夫正不知何是好,一老僧路過,給了他一個指點,說:“放!”
既然能上,既然唯一能夠想象活命的可能途徑已經(jīng)證實沒可能,半天吊著肯定只能等死。那就只有往下跳了——不一定活,但也不一定死。
也許可以順著山勢而下,緩和一點沖下去的重力。也許半途能夠有另一棵樹,那么就可以再減掉一次沖力。也許沒有,也許真的得死,但還有一個可能性,也許不會死。
這個故事最大啟發(fā),是人們對未知的態(tài)度。
做人常有進(jìn)退兩難的場面,與其夾在中間等死,倒不如別浪費支撐的精力,將全副精神付諸一博,跌下去會死,但已經(jīng)無法爬上去了,就算博個萬分之一希望,畢竟還是一線生機(jī)。
很多時候,猶豫不決真要比墮落還要消極。我親眼見過不少人就在猶豫不決的邊緣,唉聲嘆氣,半死不活,人格恒常處于分裂狀態(tài)之下耕牛了一生。這些“慣于凌空”的人,最熟悉的恐怕就是自己一臉無奈的表情,和那些多余的自我解釋,但生命總有個期限,誰能跟生命玩角力?
教人跳下懸崖找活路,是不是諷了?
假如每一回你都當(dāng)那一次決定的行動是你最后的一線生機(jī),那你可以做到許多他人無法做也無法想象的事。你的生命有自己一套專屬的價值觀,你會有另一個思維足以自由闖蕩的空間。你有自己的精神認(rèn)知。這也許不能改善你飯菜的味道,但對生命來說,這個精神認(rèn)知,至為重要。
凌空擺蕩,浪費時間而仍然不會有結(jié)果。最后誰都不能在半空中撐上多久,既然使勁保持半天吊,倒不如趁自己頭腦還清醒,體力還能賭多一次的時候,好好控制自己的命運。
跳下去,不一定就活不了。